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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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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翊景這一昏迷就是好幾日,好在衛翎把消息封鎖了,也沒有出什麽大亂子。

“王爺您終於醒了。”衛翎站在容翊景床邊,見容翊景醒來激動地道。

“水。”容翊景虛弱地道。

衛翎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容翊景,容翊景接過來一口氣飲盡,又要了一杯。喝了半杯才將將止住口渴。

容翊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在體內胡亂沖撞的真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強行壓制住,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兩日。”衛翎回道。

“這兩日可有出什麽亂子?咳咳……”容翊景又咳嗽了兩聲,臉色蒼白的詢問衛翎這兩日的事情。

衛翎一一稟報。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我要梳理體內的真氣。”容翊景擡手讓衛翎出去。

衛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要不要繼續調查裴文翰,王爺此時絕對不能再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待衛翎關上門,容翊景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盤腿運功。剛試圖去調動那些真氣,容翊景就一口獻血噴了出來。

衛翎聽到動靜不對,趕緊推門進來,就看到了容翊景滿身獻血的一幕。

“王爺。”衛翎擔憂地問。

“無事,你去把曉四叫過來。我用不了內力了。”容翊景吩咐道。

衛翎大駭,趕緊道:“屬下這就去。”

曉四就是那日給容翊景把脈的屬下,聽到容翊景無法調動真氣也是十分不解,再次給容翊景把了脈之後發現本就未好的內傷又加重了許多。曉四道:“王爺,屬下實在不知王爺為何無法調動真氣,不過網頁內傷倒是又嚴重了許多,王爺還是盡量不要去調動真氣了,或許過些日子能自己緩和下來。”

容翊景點點頭,“下去吧。”

此時衛翎端起一碗藥進來道:“王爺,藥煎好了。”

容翊景接過衛翎手中的藥,皺著眉一口飲盡。曉四的藥一如既往的苦。

舒府。

舒家兩個女兒都結親在即,自然是喜氣洋洋,王氏更是忙的團團轉,舒婉凝本就比舒婉柔大幾個月,眾人思來想去最後把日子定在了六月十七,雖說時間是短了些緊了些,但還是來的及的。

舒老夫人把舒婉凝叫到自己院子裏,笑道:“我老婆子雖然老了,但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桌上擺著兩個木匣子,舒老夫人指著其中一個道:“這個是你母親當年的嫁妝,你母親過世後我拿了過來,沒讓王氏糟踐了去。另一個是我當年的嫁妝,我人老了,也用不了那麽多銀子,你一並拿了去。”

舒婉凝卻只拿了自己母親的那個,道:“祖母的嫁妝婉凝不敢要,祖母留著給自己養老。”

舒老夫人笑道:“祖母有錢,這些都是給你的,不然等我百年之後,還不知落到了誰的手裏,祖母願意給你。”

舒婉凝感動道:“謝謝祖母。”

舒婉凝帶著兩個匣子回了院子,自己母親不愧是將軍府唯一的女兒,嫁妝厚厚的一疊,祖母給的也不遑多讓。舒婉凝合上蓋子,交給知秋道:“仔細收起來。”

知秋接過:“是,小姐。”

馬上就要到除夕了,今日是上朝的最後一日,晚膳後舒博簡突然提到容翊景,“景王重病臥床,已經看半月有餘沒去上朝了。

舒婉凝手上動作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繼續喝著手中的茶。

王氏道:“景王殿下如此年輕,怎會突然生了如此重病?”

舒博簡感嘆了一下又開始和王氏談起其他話題。

舒婉凝又略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退,半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想著父親晚飯後說的那句話:景王重病,已經多日未上朝了。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說不擔憂是不可能的,但是身為內宅女子,又沒有什麽辦法,只能安慰自己景王府的大夫和藥自然都是上好的,容翊景定會平安無事。

直到這天舒婉凝在房裏看見了衛翎。

“你怎麽來了。”舒婉凝關上門道。

“舒小姐,王爺如今重病在床,衛翎想讓舒小姐去見見王爺。”衛翎道。

舒婉凝看向一邊淡淡道:“生病了便去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去了又有何用?”

“舒小姐,日前王爺聽聞舒小姐定親竟噴出一口血來當場暈厥了過去,診治時發現王爺氣急攻心真氣不穩,受了極重的內傷。內傷可治,但亂竄的真氣卻只能等王爺醒來自行壓制。然而等王爺醒來後卻發現無法調動真氣,甚至加重了內傷。王爺無法壓制體內真氣,但真氣亂竄卻越來越嚴重,王爺的內傷也越來越嚴重,如今王爺體內只怕是一片狼藉了。”衛翎見舒婉凝神色有些波動,又道:“王爺昏迷時心心念念的便是舒小姐,如今王爺只怕時日無多了,衛翎希望舒小姐能去見王爺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舒婉凝輕聲道,一行眼淚緩緩落下。

衛翎點頭:“是。”

“什麽時候走?”舒婉凝擦了擦淚水道。

“現在,後門處巷子裏已經備好了馬車。”衛翎趕緊道。

等衛翎帶舒婉凝回到王府卻收到了容翊景強行調動壓制真氣再次昏厥的消息。衛翎帶著舒婉凝走進容翊景的房間,自己卻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等門關好之後舒婉凝就徑直朝床邊走去。容翊景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整個人消瘦了許多,顴骨格外突出,唇上一絲血色也無。

舒婉凝的眼淚不爭氣的往下落,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容翊景的臉頰,仿佛在撫摸一件易碎品。

“王爺……”舒婉凝顫聲道。

突然舒婉凝想到了自己的秘境,胡亂地擦了擦眼淚,道:“對……對……果子……我還有果子,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死的……嗚嗚……”

舒婉凝跑到門邊,打開門對們外的衛翎道:“給我一個碗和一個湯匙。”

衛翎也不問舒婉凝要碗和湯匙做什麽,轉身便去拿了。

拿過藥,把房門關好,舒婉凝一翻手,一只瑩白的果子出現在手中,這果子汁水飽滿,舒婉凝之前吃的時候幾乎入口即化,此時就直接把果子放進碗裏,用勺子分成一塊一塊的。把果核掏出放在一邊,然後用勺子把果肉壓碎、撚爛,和汁水混合在一起攪拌成糊狀。

又把容翊景扶起來斜靠著床頭,艱難地把糊糊狀的果子餵進容翊景嘴裏,讓容翊景咽下去。舒婉凝一邊餵,一邊忍不住的流下眼淚。

餵了半天才終於餵好,舒婉凝把碗放回桌上,然後坐在床邊握著容翊景的手,默默的看著昏迷中的容翊景。直到衛翎進來提醒舒婉凝:“舒小姐,天色不早了,該送您回去了。”

舒婉凝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起身準備走,卻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了手,舒婉凝回頭,卻見容翊景閉著眼睛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卻並沒有心過來。

舒婉凝掙開容翊景的手,然後把容翊景放在外面的收放進了被子裏。幫容翊景蓋好被子,舒婉凝轉聲對衛翎道:“走吧。”

衛翎看了容翊景一眼,默默的在前面引路。

晚上,容翊景就醒了過來,衛翎也松了一口氣。曉四為容翊景把完脈之後臉上帶著喜色道:“王爺的內傷不知道為什麽緩解了許多。”

容翊景聽後仔細感受了一下,皺眉道:“真氣也平緩了許多。”

衛翎面帶喜色,卻猝不及防的對上容翊景淩厲的雙眼,衛翎一驚,道:“王爺。”

容翊景皺眉問道:“何人來過。”

衛翎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王爺昏迷的時候,舒小姐來過。不過舒小姐單獨和王爺在房裏,屬下也不知道舒小姐做了什麽。”

聽到來的是舒婉凝,容翊景有一瞬間的怔楞,垂眸道:“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衛翎和曉四齊聲道。

“對了。”衛翎走到一半,又回身道:“王爺,舒小姐中途找屬下要來一只碗和一個湯匙,這個是在碗邊發現的,應該是舒小姐不小心落下的。”衛翎說著從桌上嗎起一個琉璃球遞給容翊景,這琉璃球正是舒婉凝秘境中的果子的果核。

容翊景接過衛翎手中的琉璃球,握在手中摩挲著,怔怔的看著前方。見狀衛翎默默地退了出去。

容翊景的內傷好的很快,混亂的真氣也漸漸平緩,可以讓容翊景隨意調動,只是病了許久身體比較虛弱,多養一些日子便徹底大好了。

舒婉凝得知容翊景痊愈了之後幾乎喜極而泣,衛翎通知要消息,回到了王府:“王爺,舒小姐得知王爺痊愈後很高興。”頓了頓,又道:“王爺為何不親自去見舒小姐。”

容翊景沒有回答衛翎,反而問道:“她們定了哪一日。”

衛翎沈默了,他知道王爺問的是什麽,“六月十七。”

“去裴文翰老家查查裴文翰。”容翊景此時臉色還有些蒼白。

“是,屬下這幾就去。”衛翎道。

“等等,再去給本王拿幾壺酒來。”容翊景道。

“王爺,您身體剛好,不宜喝酒。”衛翎試圖阻止道。

“讓你去,你就去。”

聞言衛翎不再說什麽,默默的去吩咐了人快馬加鞭去裴文翰老家查裴文翰,又親自去地窖給容翊景找了幾壇不太烈的酒。

容翊景接過衛翎拿來的酒,開封,直接用酒壇喝,喝了幾口便把酒壇砸碎在地:“衛翎,換烈酒來,越烈越好。”

“王爺。”

“去!”

衛翎默默去換烈酒。

裴文翰老家極遠,就算快馬加鞭來回也用了一月餘,更何況還要查探消息,等容翊景收到消息時自己五月底了。

容翊景緊緊的盯著捏在手中的紙,幾乎要把紙盯出個洞來,只見紙上寫著:“裴文翰老家已有妻子和一對兒女,年前就和裴文翰母親一同已離開此地,欲前往京城,得知消息後快馬加鞭告訴王爺,已沿途尋找裴文翰母親和妻兒下落。”

“王爺,可要將此時告知舒小姐。”衛翎覺得此事頗為頭疼。

“去吧,別讓她知道是誰遞的消息。”容翊景淡淡道。

“是,不過屬下認為就算不說,舒小姐應該也能猜到是誰。”

晚上,舒婉凝半夜突然醒來,發現床頭多出了一張紙條,起身點燈,展開紙條,看到上面一句話:“裴文翰老家已有妻兒,欲進京。”

舒婉凝看完之後神色不變,默默的把紙條燃盡了。她猜的出來是誰給她送的消息,也不信紙上的消息。

“王爺,舒小姐燒了紙條。”衛翎回稟道。

“她不信?”

“屬下不知。”

容翊景閉了閉眼道:“在進京路上全力尋找裴文翰妻兒。”

“是。”

衛翎出去後容翊景睜開眼,低聲道:“裴文翰,你很好。”

垂在一邊的手裏拿著一個墨綠色的荷包,裏面裝的正是那日舒婉凝落下的“琉璃球”。容翊景溫柔地摩挲著這個荷包,眼裏卻滿滿是與動作不符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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